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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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2 章
他們沒有回艾斯羅莎莊園。
淡淡月光下，換掉了低跟單鞋的多麗斯被湯姆抱在懷裏，白色運動鞋正腳踩在黑色巖石上。
這是一處海邊懸崖，除了巖石和泡沫海浪，看不見一顆樹，也沒有草地和沙灘。
滿目荒涼。
他們坐著的地方，低頭垂眸就可以看見翻滾的海浪，泛起的陣陣泡沫。
寒風吹拂著鹹濕的大海味道，多麗斯望著遠處月光下的大海和繁星點點的夜空，默默感受著周身清冷中夾雜著玫瑰味道的溫暖懷抱。
“你困了嘛？”
悠遠低沈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多麗斯眨了眨眼，這是他想和她聊天，指尖動了動暖意，“不困，這是哪兒？”
“這是我過去命運開始的地方。”
湯姆知道過去的日記本那片靈魂告訴過多麗斯這些事，她能猜得到，但他就是想再說一次。
“每年一次的夏天郊游，就在後面村莊，大部分時間會來到這裏。只有茫茫大海，還有一處山崖，懸崖深處的洞穴盡頭是一潭陰暗濕冷的死湖，隱約可見湖底的森森白骨。”
“白骨？”瞳孔一縮，她喃喃道，難道這裏是那個布萊克身死的地方？
“麻瓜戰爭死去的，跌落溺死的，我殺死的，我的仆從殺死的。”想到那片閃電靈魂的記憶，湯姆冷冷瞇了瞇眼睛，緩緩開口，“還有雷古勒斯·布萊克的屍體，背叛者。他發現了我的魂器秘密，拿走了真正的魂器斯萊特林掛墜盒，將一張簡信放了進去。他寫道，甘冒一死，只為我遇到命中對手時，只是個血肉之軀的凡人。”
“R·A·B！”一個簡稱，仿佛他不配一個工整的全名。
一字一句都踩在湯姆的殺意上，多麗斯卻是眼睛亮了亮，作為家族的一員，她能明白這位布萊克的心情。
“雷古勒斯·阿克圖勒斯·布萊克？”
現在那個3歲的小男孩，外表如此柔軟沈默，陰郁，內心卻是極致反差的一腔孤勇。
“多麗斯·諾托斯，風暝！”他陰冷喊著她名字，這個布萊克諷刺他，她居然還有點佩服。
“湯姆，Voldmort，在你看來，雷古勒斯·布萊克確實是無恥的背叛，諷刺該死，無恥的口頭忠誠。但在家族看來，他走的是以身殉道的反抗之路，他知道自己的家族回不了頭，但他願意以自己方式來”
多麗斯嘆了一氣，忍著肚子上收攏禁錮的微痛，“贖罪！是的，他死時或許有許多遺憾，但絕對不會後悔一個人勇敢的默默無聞。布萊克家族都是骨子裏的瘋，難怪父親會和西格納斯成為知己。”
都是一群瘋子。
頭頂上沈重的呼吸隨著腰腹的疼痛越發厲害，她無奈笑了笑，輕笑的聲音才盤繞在空氣中一點，左耳上撲來熱息，瞬間就是劃破的鮮血。
“嘶！”
比起以前的咬破，現在的魔咒劃破一個傷口，也疼啊！
吸吮的疼痛驚起呻吟，多麗斯趕緊拍著腰前禁錮的手背，耳朵上立刻泛起陣陣舔舐麻意，回應了她的生氣。
也猜到了他的生氣，她趕緊解開這個誤會，“我沒嘲笑你，只是就事論事，會笑，只是很高興你今晚願意告訴我以前，而不是讓我玩猜謎游戲。再說，我又沒參與你的過去，你可不能讓我站隊啊。”
當然還有一點笑他小心眼，這個就不說了。
以身殉道？！
“你可不是會輕易佩服旁人的人，只是只言片語。”沒有抹去她的耳朵傷口，湯姆將下巴擱置在她黑發頭顱上，陰森森說道。
她只是有點期待布萊克家族會在這位孤勇布萊克手上有怎樣的生機希望。
可惜她還不想被雷劈。
聽著耳畔的轟雷聲，多麗斯輕聲道，“只是共情了。家族是護佑，也是牢籠。無法像風槿那樣逃離，只有死亡。”
她當然知道某個小心眼的人是什麽意思。
這種醋，都能吃起來。
抓起他的手，輕輕在手背上印下一吻，溫柔而輕盈，“愛情具有獨占性，我只屬於你。”
抹去了她耳朵上的細小傷口，他仍舊冷冷道，“是啊，永遠的23歲，如果我記憶不錯的話，雷古勒斯死時只是18歲。”
“我要說句心裏話，你得答應我，不許生氣。”
反手握緊了她手，湯姆眸子深了深，鼻音應了一聲，只聽她溫柔的笑意緩緩流淌，“你應該能感受得到，我對你20歲之前的幾個魂器靈魂，格外溫柔。年少有少年獨有的意氣風發，年長有成熟應有的優雅從容，我喜歡的感覺，你都有。”
“只是我感覺，不要生氣了啦，在感情裏面，你一直都是17歲，不因時間而褪色的燦爛年華。”
有著少年人最初的真誠熱烈。
也幼稚得很有趣。
在第六片靈魂之前，內心一直都是個少年，順風順水的心想事成，即使這人生路坎坷不平。
只有在歷經了13年的磨難，他才有些成長。
她是在說他心智不成熟嘛？
“那你呢？”微抿掉嘴角的上揚笑意，湯姆冷冷問道。
“當然是20啦，我必須要成年的。”
多麗斯被松開，默默無言的她，只是看著面無表情的湯姆將自己抱在一處巖石上站著，簡單說了句，“站好，小姑娘。”
緊接著，背對著她的高大身影說道，“上來，我背你。”
“飛行咒誒，你真的很厲害，什麽時候我才能不依靠魔杖，像你這樣。”腦袋放松擱置在他肩膀上，感受著熟悉的空中飛行，多麗斯很是感嘆。
他認真道，“嗯，只要你專心點，不鉆研在魔藥藥草裏，沈迷不知歸路。”
腳踩在懸崖正面的巨型卵石，湯姆取出魔杖，默念咒語，尖端流露星星點點的紫芒，照亮了漆黑巖壁上的裂縫，黑黝黝的海水在裏面打著旋兒。
紫芒像是一雙手，撕開了那道裂縫的所有，出現了一個大洞，照亮了一條漆黑的暗道。
“不要怕黑，不要怕水，摟著我脖子。”
眸子輕輕顫動了一下，她的呼吸轉旋在他左耳，“好。”
或許他是想告別過去。
如同以前潛海的那樣，不同於多麗斯自己的避水圓球，湯姆創新的咒語薄膜，她只能感受到身上的水流流動，沒有冷意，只有相觸皮膚的暖意流淌。
匆匆掠過粘滿黏泥的巖壁，飛上臺階，懸浮紫芒停頓在一個門洞面前，後面似乎有無限黑暗。
穿過去，是一片廣闊的黑色大湖。
多麗斯只能遙遙看見湖面對岸，又似乎是黑暗的狡猾顯露，隱藏著更稠密、更厚重的深墨。
或許是死湖的原因，這裏聽不見海浪的聲音，寂靜到令人壓抑。
“吊墜盒就待在這個黑暗裏？”她冷靜問道，小聲在這裏仿佛被無限放大了，回聲無比空洞。
“是，被放在湖中央巖石小島裏的石盆裏，將近4年。”
只有湖裏的死屍相伴。
蹭了蹭他耳朵，和他更加貼近些，多麗斯輕聲道，“是潛海的時候，游進來探險嗎？”
不漲潮的時候，那道縫隙，是很明顯可見的。
“摔下來沒死成，意外進到了這裏。”
紫芒照亮湖岸的小路，他小步走著，冷冷道，“當我能用意識熟練操縱移動活人的時候，又一年的郊游，我就操縱那兩個人進入了這個洞穴，全身又濕又冷，他們已經近乎休克過去。過去嘲諷我，追打我時的銳氣渾然不見，只剩下恐懼，以及夾雜的一絲乞求。”
他冷笑一聲，高亢而冷酷，“那種眼神，由力量帶來的強大，屈尊服從，誠惶誠恐，從此以後，我在無數人眼裏看到，只因我的存在。也有例外。比如，鄧布利多，”
早就被湯姆放下的多麗斯此刻被他摟在懷裏，“還有你，多麗斯。風暝，你怎麽從小到大，就不怕我？第一次被我移動身體，除了有點驚訝，還很想和我比試，躍躍欲試的興奮。你就不是個正常人。”
這雙漂亮眼睛，也在他面前流露出恐懼，卻是害怕他會消失死去。
“我只是有點冷漠，經歷的事多，自願選擇共情世間萬物，少諷刺我這點，我們都是很好的人，很正常的。”又不讓她看他眼睛，側臉貼著他鎖骨附近，多麗斯小聲道，“你就當我骨子是個桀驁不馴的人吧，我就這樣，你就受著。”
見過神靈的她，都是肆意張揚的不服。
她從小就是這個性格，只是隨著年齡的增加隱藏起來了，溫柔的外表下，骨子裏就沒變過。
他提醒道，“你以前還承認在感情裏臣服我呢？”
“是你說的，愛情始終是愛情。”
她就不整個人臣服他，說什麽都不行。
聽著他有些憋屈的沈重呼吸，手指輕動，多麗斯擡頭看向他。
一片黑暗。
指尖傾瀉的青綠靈力似霓虹般懸掛在他們周圍，她很清楚看到湯姆眼裏冷酷又生氣、偏執又有點無奈的眼神。
“好了好啦，不生氣啦，別擔心那些有的沒的，去做你真心想做的事，我和你在一起呢。”
柔和的綠光，顯得她整個人的生機明明白白，卻是一層薄紗裹挾著，讓他看不清楚。湯姆輕輕說道，“我恨你的壽命不明，恨當初我們太固執，如果你能活120歲，我會換個選擇的。”
明明現在就是不錯的選擇，還有點貪婪，什麽都想掌控在手。
多麗斯冷靜道，“我不需要別人的仰視，別掛念我的生命，你的人生是你自己選擇的。巫師的未來，你真的關心嗎？”
他從前是不在乎什麽巫師榮耀等等麻煩。
但他想要的，她此刻卻不願意給他，冷淡的語氣有些氣憤，“你對我影響太大了，我現在是有一點關心的，只有百分之一。”
她對自己的家族，甚至延伸至很多人，只要沒觸犯到她的底線，是她努力做到的一視同仁。
“只有這點啊，”
怎麽這麽嚴謹呢，如此精確。
笑彎了眼睛的多麗斯，仰頭含笑親了他一口，腰身被湯姆緊緊抱著，不悅掐按著兩個腰窩，“我覺得呀，你行事風格是事必躬親，兢兢業業。
巫師的未來，這麽大的責任，放在你肩上，如果你不適當放權，我可舍不得你累，舍不得你總是生氣那些蠢笨的下屬，怎麽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呢。
看看教授，只是操心著你一個人，不算過去，現在37年都是多思多慮，睡覺都睡不好。”
“我知道權力是誘惑，”她是適合掌權的人，但她只是喜歡治愈疾病的快樂和滿足，所以她不會迷失在權力裏。
湯姆似是嘆息，“我舍不得你累。除了你自己的事，我希望，你餘下的時間，全部屬於我，和我在一起。”
緊緊抓住，也是害怕失去，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多麗斯輕輕撫摸著他臉頰，堅定道，“不要擔憂未來，我和你一起，一步一步地走著呢。”
沈默直勾勾盯著她，又是沈默，湯姆輕輕說道，“前兩個你都不答應我，那你讓我教你阿瑪格尼斯的變幻吧。”
望著他漆黑眸子的明顯光亮，多麗斯有點惱了，手下捏著他臉頰上的光滑皮膚，沒用力，“你故意的！”
話在這裏，等著她呢。
“我的小姑娘天賦異稟，你肯定能行的，只是你有點不願意。”
雙手滑下，多麗斯直接摟緊他脖子，憋屈又無奈的臉埋在他脖頸附近，小聲道，“回家，我要回家。”
話音剛落，一瞬的驟然變黑，擠壓的感覺還沒切身感受到，陰冷潮濕的味道都消失了。
腳上的鞋子被褪去，多麗斯睜開眼，霧氣騰騰的周圍，現在他們在艾斯羅莎莊園的上區六樓，是浴池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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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回艾斯羅莎莊園。
淡淡月光下，換掉了低跟單鞋的多麗斯被湯姆抱在懷裏，白色運動鞋正腳踩在黑色巖石上。
這是一處海邊懸崖，除了巖石和泡沫海浪，看不見一顆樹，也沒有草地和沙灘。
滿目荒涼。
他們坐著的地方，低頭垂眸就可以看見翻滾的海浪，泛起的陣陣泡沫。
寒風吹拂著鹹濕的大海味道，多麗斯望著遠處月光下的大海和繁星點點的夜空，默默感受著周身清冷中夾雜著玫瑰味道的溫暖懷抱。
“你困了嘛？”
悠遠低沈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多麗斯眨了眨眼，這是他想和她聊天，指尖動了動暖意，“不困，這是哪兒？”
“這是我過去命運開始的地方。”
湯姆知道過去的日記本那片靈魂告訴過多麗斯這些事，她能猜得到，但他就是想再說一次。
“每年一次的夏天郊游，就在後面村莊，大部分時間會來到這裏。只有茫茫大海，還有一處山崖，懸崖深處的洞穴盡頭是一潭陰暗濕冷的死湖，隱約可見湖底的森森白骨。”
“白骨？”瞳孔一縮，她喃喃道，難道這裏是那個布萊克身死的地方？
“麻瓜戰爭死去的，跌落溺死的，我殺死的，我的仆從殺死的。”想到那片閃電靈魂的記憶，湯姆冷冷瞇了瞇眼睛，緩緩開口，“還有雷古勒斯·布萊克的屍體，背叛者。他發現了我的魂器秘密，拿走了真正的魂器斯萊特林掛墜盒，將一張簡信放了進去。他寫道，甘冒一死，只為我遇到命中對手時，只是個血肉之軀的凡人。”
“R·A·B！”一個簡稱，仿佛他不配一個工整的全名。
一字一句都踩在湯姆的殺意上，多麗斯卻是眼睛亮了亮，作為家族的一員，她能明白這位布萊克的心情。
“雷古勒斯·阿克圖勒斯·布萊克？”
現在那個3歲的小男孩，外表如此柔軟沈默，陰郁，內心卻是極致反差的一腔孤勇。
“多麗斯·諾托斯，風暝！”他陰冷喊著她名字，這個布萊克諷刺他，她居然還有點佩服。
“湯姆，Voldmort，在你看來，雷古勒斯·布萊克確實是無恥的背叛，諷刺該死，無恥的口頭忠誠。但在家族看來，他走的是以身殉道的反抗之路，他知道自己的家族回不了頭，但他願意以自己方式來”
多麗斯嘆了一氣，忍著肚子上收攏禁錮的微痛，“贖罪！是的，他死時或許有許多遺憾，但絕對不會後悔一個人勇敢的默默無聞。布萊克家族都是骨子裏的瘋，難怪父親會和西格納斯成為知己。”
都是一群瘋子。
頭頂上沈重的呼吸隨著腰腹的疼痛越發厲害，她無奈笑了笑，輕笑的聲音才盤繞在空氣中一點，左耳上撲來熱息，瞬間就是劃破的鮮血。
“嘶！”
比起以前的咬破，現在的魔咒劃破一個傷口，也疼啊！
吸吮的疼痛驚起呻吟，多麗斯趕緊拍著腰前禁錮的手背，耳朵上立刻泛起陣陣舔舐麻意，回應了她的生氣。
也猜到了他的生氣，她趕緊解開這個誤會，“我沒嘲笑你，只是就事論事，會笑，只是很高興你今晚願意告訴我以前，而不是讓我玩猜謎游戲。再說，我又沒參與你的過去，你可不能讓我站隊啊。”
當然還有一點笑他小心眼，這個就不說了。
以身殉道？！
“你可不是會輕易佩服旁人的人，只是只言片語。”沒有抹去她的耳朵傷口，湯姆將下巴擱置在她黑發頭顱上，陰森森說道。
她只是有點期待布萊克家族會在這位孤勇布萊克手上有怎樣的生機希望。
可惜她還不想被雷劈。
聽著耳畔的轟雷聲，多麗斯輕聲道，“只是共情了。家族是護佑，也是牢籠。無法像風槿那樣逃離，只有死亡。”
她當然知道某個小心眼的人是什麽意思。
這種醋，都能吃起來。
抓起他的手，輕輕在手背上印下一吻，溫柔而輕盈，“愛情具有獨占性，我只屬於你。”
抹去了她耳朵上的細小傷口，他仍舊冷冷道，“是啊，永遠的23歲，如果我記憶不錯的話，雷古勒斯死時只是18歲。”
“我要說句心裏話，你得答應我，不許生氣。”
反手握緊了她手，湯姆眸子深了深，鼻音應了一聲，只聽她溫柔的笑意緩緩流淌，“你應該能感受得到，我對你20歲之前的幾個魂器靈魂，格外溫柔。年少有少年獨有的意氣風發，年長有成熟應有的優雅從容，我喜歡的感覺，你都有。”
“只是我感覺，不要生氣了啦，在感情裏面，你一直都是17歲，不因時間而褪色的燦爛年華。”
有著少年人最初的真誠熱烈。
也幼稚得很有趣。
在第六片靈魂之前，內心一直都是個少年，順風順水的心想事成，即使這人生路坎坷不平。
只有在歷經了13年的磨難，他才有些成長。
她是在說他心智不成熟嘛？
“那你呢？”微抿掉嘴角的上揚笑意，湯姆冷冷問道。
“當然是20啦，我必須要成年的。”
多麗斯被松開，默默無言的她，只是看著面無表情的湯姆將自己抱在一處巖石上站著，簡單說了句，“站好，小姑娘。”
緊接著，背對著她的高大身影說道，“上來，我背你。”
“飛行咒誒，你真的很厲害，什麽時候我才能不依靠魔杖，像你這樣。”腦袋放松擱置在他肩膀上，感受著熟悉的空中飛行，多麗斯很是感嘆。
他認真道，“嗯，只要你專心點，不鉆研在魔藥藥草裏，沈迷不知歸路。”
腳踩在懸崖正面的巨型卵石，湯姆取出魔杖，默念咒語，尖端流露星星點點的紫芒，照亮了漆黑巖壁上的裂縫，黑黝黝的海水在裏面打著旋兒。
紫芒像是一雙手，撕開了那道裂縫的所有，出現了一個大洞，照亮了一條漆黑的暗道。
“不要怕黑，不要怕水，摟著我脖子。”
眸子輕輕顫動了一下，她的呼吸轉旋在他左耳，“好。”
或許他是想告別過去。
如同以前潛海的那樣，不同於多麗斯自己的避水圓球，湯姆創新的咒語薄膜，她只能感受到身上的水流流動，沒有冷意，只有相觸皮膚的暖意流淌。
匆匆掠過粘滿黏泥的巖壁，飛上臺階，懸浮紫芒停頓在一個門洞面前，後面似乎有無限黑暗。
穿過去，是一片廣闊的黑色大湖。
多麗斯只能遙遙看見湖面對岸，又似乎是黑暗的狡猾顯露，隱藏著更稠密、更厚重的深墨。
或許是死湖的原因，這裏聽不見海浪的聲音，寂靜到令人壓抑。
“吊墜盒就待在這個黑暗裏？”她冷靜問道，小聲在這裏仿佛被無限放大了，回聲無比空洞。
“是，被放在湖中央巖石小島裏的石盆裏，將近4年。”
只有湖裏的死屍相伴。
蹭了蹭他耳朵，和他更加貼近些，多麗斯輕聲道，“是潛海的時候，游進來探險嗎？”
不漲潮的時候，那道縫隙，是很明顯可見的。
“摔下來沒死成，意外進到了這裏。”
紫芒照亮湖岸的小路，他小步走著，冷冷道，“當我能用意識熟練操縱移動活人的時候，又一年的郊游，我就操縱那兩個人進入了這個洞穴，全身又濕又冷，他們已經近乎休克過去。過去嘲諷我，追打我時的銳氣渾然不見，只剩下恐懼，以及夾雜的一絲乞求。”
他冷笑一聲，高亢而冷酷，“那種眼神，由力量帶來的強大，屈尊服從，誠惶誠恐，從此以後，我在無數人眼裏看到，只因我的存在。也有例外。比如，鄧布利多，”
早就被湯姆放下的多麗斯此刻被他摟在懷裏，“還有你，多麗斯。風暝，你怎麽從小到大，就不怕我？第一次被我移動身體，除了有點驚訝，還很想和我比試，躍躍欲試的興奮。你就不是個正常人。”
這雙漂亮眼睛，也在他面前流露出恐懼，卻是害怕他會消失死去。
“我只是有點冷漠，經歷的事多，自願選擇共情世間萬物，少諷刺我這點，我們都是很好的人，很正常的。”又不讓她看他眼睛，側臉貼著他鎖骨附近，多麗斯小聲道，“你就當我骨子是個桀驁不馴的人吧，我就這樣，你就受著。”
見過神靈的她，都是肆意張揚的不服。
她從小就是這個性格，只是隨著年齡的增加隱藏起來了，溫柔的外表下，骨子裏就沒變過。
他提醒道，“你以前還承認在感情裏臣服我呢？”
“是你說的，愛情始終是愛情。”
她就不整個人臣服他，說什麽都不行。
聽著他有些憋屈的沈重呼吸，手指輕動，多麗斯擡頭看向他。
一片黑暗。
指尖傾瀉的青綠靈力似霓虹般懸掛在他們周圍，她很清楚看到湯姆眼裏冷酷又生氣、偏執又有點無奈的眼神。
“好了好啦，不生氣啦，別擔心那些有的沒的，去做你真心想做的事，我和你在一起呢。”
柔和的綠光，顯得她整個人的生機明明白白，卻是一層薄紗裹挾著，讓他看不清楚。湯姆輕輕說道，“我恨你的壽命不明，恨當初我們太固執，如果你能活120歲，我會換個選擇的。”
明明現在就是不錯的選擇，還有點貪婪，什麽都想掌控在手。
多麗斯冷靜道，“我不需要別人的仰視，別掛念我的生命，你的人生是你自己選擇的。巫師的未來，你真的關心嗎？”
他從前是不在乎什麽巫師榮耀等等麻煩。
但他想要的，她此刻卻不願意給他，冷淡的語氣有些氣憤，“你對我影響太大了，我現在是有一點關心的，只有百分之一。”
她對自己的家族，甚至延伸至很多人，只要沒觸犯到她的底線，是她努力做到的一視同仁。
“只有這點啊，”
怎麽這麽嚴謹呢，如此精確。
笑彎了眼睛的多麗斯，仰頭含笑親了他一口，腰身被湯姆緊緊抱著，不悅掐按著兩個腰窩，“我覺得呀，你行事風格是事必躬親，兢兢業業。
巫師的未來，這麽大的責任，放在你肩上，如果你不適當放權，我可舍不得你累，舍不得你總是生氣那些蠢笨的下屬，怎麽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呢。
看看教授，只是操心著你一個人，不算過去，現在37年都是多思多慮，睡覺都睡不好。”
“我知道權力是誘惑，”她是適合掌權的人，但她只是喜歡治愈疾病的快樂和滿足，所以她不會迷失在權力裏。
湯姆似是嘆息，“我舍不得你累。除了你自己的事，我希望，你餘下的時間，全部屬於我，和我在一起。”
緊緊抓住，也是害怕失去，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多麗斯輕輕撫摸著他臉頰，堅定道，“不要擔憂未來，我和你一起，一步一步地走著呢。”
沈默直勾勾盯著她，又是沈默，湯姆輕輕說道，“前兩個你都不答應我，那你讓我教你阿瑪格尼斯的變幻吧。”
望著他漆黑眸子的明顯光亮，多麗斯有點惱了，手下捏著他臉頰上的光滑皮膚，沒用力，“你故意的！”
話在這裏，等著她呢。
“我的小姑娘天賦異稟，你肯定能行的，只是你有點不願意。”
雙手滑下，多麗斯直接摟緊他脖子，憋屈又無奈的臉埋在他脖頸附近，小聲道，“回家，我要回家。”
話音剛落，一瞬的驟然變黑，擠壓的感覺還沒切身感受到，陰冷潮濕的味道都消失了。
腳上的鞋子被褪去，多麗斯睜開眼，霧氣騰騰的周圍，現在他們在艾斯羅莎莊園的上區六樓，是浴池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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